第九章 谁是莺莺(1 / 1)

“不是说有大夫吗?叫我来作甚。”花宿眠没好气地瞪了霁渊一眼,手上拆药绢的动作却没停下。

霁渊被她瞪得哑口无言,自知理亏,便愈发殷勤地扮演着助手的角色。

他专注于花宿眠的动作,及时递上她所需剪子、药膏,殷勤里藏着丝不易察觉的迁就。

孙先生难得见霁渊吃瘪模样,忍不住发笑,但还是轻咳一声打着圆场。

“宿眠丫头,消消气,咱们做大夫的,要讲究有始有终嘛。”

被裹成粽子的银戟也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,忍不住附和:“莺莺,你救救我,孙先生的包扎手艺太粗暴了!”

孙先生闻言,气得吹胡子瞪眼:“嘿!你这没良心的小子,有人肯管你就不错了!”

“谁是莺莺?”

花宿眠感到莫名其妙,伸手探了探银戟的脑袋:“也没摔坏呀?”

她又侧头仔细看了看银戟耳朵:“耳朵也没伤着呀?”

她带着大夫的探究:“方才孙先生才叫我名字呢,你没听见?”

一连三问,问得三人哑口无言。

银戟不知所措,眼神慌乱地瞟向霁渊。

霁渊依旧沉默地接过花宿眠递来的旧药绢,面上看起来没有波动,然而,眼底却积攒了些忧伤。

她当真是不记得了。

花宿眠环顾了三人表情,狐疑的眼神来回穿梭:“你们有什么秘密吗?”

还是孙先生率先反应过来,猛地一拍大腿:“哪有什么莺莺,分明就是银戟受不了痛,在‘嘤嘤’地哭鼻子呢!”他敞开一笑,手作势在脸上比划着擦泪的动作。

“对对!”银戟如蒙大赦,忙不迭地点头,“宿眠姑娘,你都不知道,孙先生是军医出身,只管治伤,根本不管病人的疼不疼!”

为了印证,他还努力地努嘴示意被缠得过分严实的右腿。

花宿眠将信将疑,拆开那略显潦草的包扎。

果然,孙先生用的是猛药,敷上去比寻常的药痛了十倍,但伤口边缘已经快要结痂吗,就是那包扎的手法实在是“不拘小节”。

“祖父也是军医,技术也没这么差的。”她重新清理伤口,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。

“宿眠丫头,你这就不厚道了啊!”孙先生脸顿时涨得通红,强词夺理道:“你能拿师父跟徒弟比吗!论辈分,你还得老老实实叫我声师兄!”

“师兄?”花宿眠搜罗了前世今生的记忆,犹豫道:“你是孙敬?”

这个名字,祖父确实提过的。

“那是当然!”孙敬一脸自豪:“师父一定没少在你面前提我这个得意门生吧!”

花宿眠摇了摇头,眼神真诚又无辜:“确实,祖父每次夸我时,都会顺带骂你一句。”

孙敬刚浮起来的笑容瞬间坍塌,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尖,又四处乱看,恨不得钻进地缝里。

花宿眠记得孙敬,不只是因为祖父的念叨,还是因为她陪祖父去参加了他的葬礼。

孙敬死于一场骤起骤落的流民之乱。

想来前世霁渊体内毒素日益深重,也与孙敬早死有关。

“公子!”

大门被猛然推开,金戈满脸怒容,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。

他的脸上还带着倦意,又在看到花宿眠时,流露出浓烈的心疼。

他嘴唇忍不住颤抖,当即就要张开双臂,扑到花宿眠身上痛哭流涕。

霁渊转至花宿眠身前,挡在两人中间,一把扣住银戟,将他按到门板上。

她=他冷声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
花宿眠偷偷瞄了眼霁渊,心中忍不住腹诽道:“这会倒装成正人君子了,也不知道刚刚谁在山上乱来。”

金戈被霁渊按着,忽然哇地一声就嚎起来:“可怜的莺莺啊,那群东西简直不是人!”

怎么又是莺莺?

花宿眠刚想发问,孙敬眼疾手快,一个箭步上去捂住金戈嘴巴,将他的哭诉堵成了“唔唔”的闷哼。

“这俩人就这样,遇事喜欢嘤嘤几声,别管他,别管他。”孙敬语速飞快,试图掩盖心虚。

“那还真特别。”花宿眠干巴巴笑了两声,心里却不禁产生怀疑。

“银戟的药换好了吗?”霁渊适时出声,沉稳的目光落到花宿眠身上,带着询问,也似转移话题。

“好了。”花宿眠收拾好药箱:“行吧,我知道了,到你赶我走的时间了。”

她还惦记着炉子上的药呢,要不是孙敬非要叫她来,她才不会受这气。

临走前,花宿眠直勾勾地剜了眼霁渊,心中暗自想道:“等着吧,有你受的!”

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孙敬刚松开手,金戈立即爆发出更大声的嚎叫,

“可怜的莺莺啊!公子,你要为她做主啊!!!!”
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金戈身上。

霁渊将他松开,猛地攥紧金戈的衣襟,语气是从未有的急迫:“细说!”

金戈深吸一口气,

“花先生当年带着莺莺回京后,起先还能常伴她左右,可后来宫中经常召见请脉,再后来就能鲜少出宫了。

莺莺一直由花家夫妇代为抚养,可那对黑心夫妇利用莺莺的医术攀附权贵,又苛待她,将她当作下人使唤。

害她大病一场失了记忆不说,还竟敢侵吞陛下的赏赐。

如今他们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,竟将莺莺逐出族谱!那沈玉山更是下作无耻,和花家那亲女儿勾搭成奸,还当众羞辱莺莺!

莺莺受了天大的委屈啊!”

“哐当!”

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。

霁渊手中的茶杯竟被他生生捏碎,滚烫的茶水顺着他紧握的指缝蜿蜒流下。那张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,此刻乌云密布。

滚烫的热气在他周身翻涌,霁渊的身体因极致的愤怒颤抖。

他死死盯住地上碎裂瓷片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碾碎,

“花家既想攀附权贵,那便让他们永远都别想往上爬!”

孙敬本也沉浸于滔天愤怒中,然而,他用余光瞧见了霁渊异常潮红的肤色。

脸色剧变,他大吼一声:“不好,公子体内的毒提前发作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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