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,段明朗来到卧房内见没人,第一时间便打开了一旁的柜子开始搜寻起来。
这赵员外与秦氏倘若做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,那么就必定会留下些证据。
而果不其然,当他轻轻翻动着衣柜时,正巧便发现最底下的位置竟然藏着一本不知从何而来的账册。
而那账册的封面上竟盖着一个朱砂色的官府官印。
段明朗将那账册缓缓拖出,随着正准备翻开其中翻开一下时,下一刻他便听见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哨声。
而那哨声的方向,竟是从方才他溜进来传来。
就在哨声消失不久,紧接着他便听闻一道叫骂声从门口的位置传来。而那声音,一听便知晓是赵员外。
内心暗道一句不好,段明朗立马便匆匆将那注册塞回原位,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柜门关上,随后他一个跳跃便从窗子翻了出去,顺手还把窗门给合上了。
就在窗门合上的瞬间,赵员外与秦氏正好踏入屋内。
秦氏原先正轻声哄着赵员外,可当迈过门槛那刻,她的眼神中瞬间便挂上了警觉之色。
不知为何,她的直觉告诉她,屋内有人进来过。
但与秦氏的多疑不同,赵员外怒气冲冲便往屋内走去,随即来到桌前便打算为自己冲一杯茶水消消气。
秦氏见状立马开口阻止道:“老爷且慢。”
而此时赵员外手中的瓷杯已经送到了唇边,闻言他眉头瞬间蹙起,不解的看着秦氏,示意她最好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秦氏还是有些狐疑的瞥了一眼窗台,随后压着步子缓缓朝窗子的方向走去。
啪嗒——
随着她的动作,窗子被从内推开。
秦氏瞬间便探出头左顾右盼的瞧着,试图从中能抓取到一些蛛丝马迹,可窗后及院中却并未瞧见一个人,回应她的只有阵阵微风。
当真是怪哉,难不成真是自己多疑了?
秦氏有些不死心,再次重新将周围扫视一番,待确认的确没有人后,才带着疑惑准备将窗子关上。
然而就在窗子即将合上的瞬间,她敏锐的发现左侧窗子上竟然夹着一根长发。而那长发乌黑又细滑,自然不可能是她与赵员外两人的。
看到这意外的发现,秦氏愣了片刻,但却并未选择声张,而是面不改色假装什么都没发现般将窗子掩上,待彻底合上后才随手将那发丝扯下来到赵员外面前。
赵员外见她这异样的举动,心中也有了些猜测。但不等赵员外开口,她率先摇头暗示他不要说话,只将那发丝放到赵员外手中,随后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开口:“去查查县令府中的人。”
赵员外听闻她的话恍然大悟,他竟忘了最关键的一点。
“怪不得大人总说夫人细心,如今看来果然如此。”说着,他便将那发丝攥紧在手心,眼神中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。
一个不知从哪来的无名小卒,好好当好自己的县令爷难道不好吗,非要来多管闲事。既然他非要找死的话,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。
眯了眯眼将眼中的杀气压下,赵员外随即朝秦氏招手小声开口:“夫人,你且……”
…
榕树最粗的一根枝干后,简明月和段明郎正贴在一起。
似乎听见窗子合上的吱呀声,简明月有些不确定开口,“段兄,他们好像没有发现。”
段明郎的手此时正撑在树上,此时此刻莫名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壁咚的姿势。他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了整整有一个头的简明月,随后“嗯”了一声回应着她方才的话。
许是因为此时的氛围有些尴尬,又或者现在的确不是该闲聊的时机,见段明郎率先撇过头,,简明月也直接从他的臂弯钻出,随后看向那紧闭的窗子道:“段兄可还有其它事要处理,若是没有,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吧。”
毕竟柳翠儿溺亡的真相,似乎已经知晓了,只不过此时就差证据将人给逮捕回府。
毕竟官府办事,总归是要讲证据二字的,若说只一句“我与段兄亲耳所闻”肯定是不能说服众人的,到时只怕案子没有办成,就连在百姓心中的威信都会树立不起。
段明郎已经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,知晓它的位置且知晓在何人手上,那便不着急了。
所以他颔首回应着简明月的话,随即便屈膝下来示意简明月上来。
简明月:“?”
见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在自己面前,简明月霎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,只得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段明郎。
过了段时间见简明月还没有动作,段明郎随即抬头,正好便与简明月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对视上。
段明郎向来聪慧,不过片刻便知道简明月曲解了自己的意思,但他却并未解释,只继续开口道:“上来。”
就这么平淡两个字,传到了简明月耳中不知为何却像有某种魔咒般。
意识到自己方才误会了段明郎,简明月当即尴尬一笑,随后借势靠在了他的背上,随后就这么被他轻松背起。
段明郎确认她已经扶稳,小声提示了一句“当心些,莫要掉下去了”,随后确认前后并无人,一个起跳便从榕树跳到了围墙上,随后又一跃完美落到了地面。
两人因赶时间走得匆忙,却并未注意到身后的窗子在他们转身的瞬间被打开了一条缝隙。
而秦氏正站在窗子前借着那缝隙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,缓缓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。
看来这回,她猜对了。
只不过方才只是看到发丝的揣测,如今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便转为了确信。
毕竟这泸县到处都是他们与那位大人的人,再不济也是些熟悉的平民百姓,如此排除一下便可排掉许多选择;而那人遗落的发丝又如此光滑,瞧着便不是寻常人能够养出,如此又缩小了些猜测范围。
秦氏转头看了眼紧紧合着的柜子,见似乎并无翻找的痕迹,随即她挑眉朝身后的赵员外开口:“我猜他们,是为了柳翠儿的事而来。”